狗蟻(kauˋ-hia⊦)──螞蟻

狗蟻(kau`-hia)──螞蟻

例句1:“日前華視新聞以一則「螞蟻是『狗蟻』,台語辭典霧煞煞。」處理教育部推行官方台語辭典的新聞。”(2011.5.8.自由時報A15頁)

例句2:“日前各家新聞台以教育部閩南語常用辭典「狗蟻」等為題,(派)記者四處採訪民眾是否了解其詞彙意涵。”(2011.5.8.自由時報A15頁)

國語“螞蟻”,台語說 kau`-hia,除教育部的閩南語常用辭典用“狗蟻”兩個字書寫外,《台閩》、《普閩》、《閩方大》也都用“狗蟻”兩個字書寫。另外也有人用“螻蟻”(如《台日大》)及“蚼蟻”(如《綜台基》、《台大字》、《台話大》)二字書寫。下面討論“狗蟻”、“螻蟻”、“蚼蟻”的音義。

(一)狗蟻

先說“蟻”。

“蟻”字的音是《廣韻》魚倚切(上聲、紙韻),屬止攝、開口、三等、疑母。“魚倚切”的反切上字屬“疑母”,聲母為疑母的字在台語白讀時不乏讀 h- 的例,如:魚,語居切,hi´;艾,五蓋切,hiã;岸,五旰切,huã;瓦,五化切,hia 等,故“蟻”字在台語白讀時讀 h-。

“蟻”字屬止攝、開口、三等韻裡的支、紙、寘韻,在這三韻裡的字在台語白讀時有讀做 -ia 韻的例,而且都在牙音(舌根音),如:奇,居宜切,k‘ia(單數);寄,居義切,kiaʟ;騎,渠覊切,k‘ia´ 等。因此,“蟻”在台語也可讀 -ia 韻。

在聲調方面,疑母是次濁聲母,上聲的次濁聲母的字在台語音讀時,在聲調方面往往是文讀音讀陰上,白讀音讀陽上,一般把陽上併入陽去。例如:裡,良士切,li`/lai;耳,而止切,ni`/hi;五,疑古切,ŋɔ`/ɡɔ;卵,盧管切,luan`/;老,盧晧切,lo`/lau;網,文兩切,bɔŋ`/baŋ;藕,五口切,ŋɔ`/ŋau 等等,故“蟻”字在台語白讀時,聲調是陽上,但併入陽去。

從上面聲母、韻母、聲調的討論可知,“蟻”字在台語的白讀音是 hia(文讀音是 ɡi`),台語螞蟻義 kau`-hia 的 hia 的本字是“蟻”。

下面說“狗”。“狗”字的音是《廣韻》古厚切(上聲、厚韻),台語文讀音 kɔ`,白讀音 kau`,kau` 跟台語 kau`-hia 的 kau` 的語音相符。但是“狗”是一種哺乳類動物的名稱,在詞義上跟昆蟲螞蟻一點關係都沒有,因此,用“狗”字記錄台語螞蟻意義的 kau`-hia 的 kau`,只是借用同音字書寫而已。

“蟻(hia)”在台語不單用,只做為複音詞的語素,如:白蟻(peʔ-hia)、紅蟻(aŋ´-hia)、大水蟻(tua-tsui`-hia)(有翅膀能飛的螞蟻。大量出現時被認為是洪水發生的前兆)、蟻岫(hia-siu)(=螞蟻窩)等。

(二)螻蟻

“螻蟻”一詞辭書上都解釋為“螻蛄”和“螞蟻”的合稱,泛指微小的生物,並比喻微賤的生命。例如:《南史•郭祖深傳》:“所以不憚鼎鑊區區必聞者,正以社稷計重而螻蟻命輕。”又如:《文選•司馬遷報任少卿書》:“假令僕伏法受誅,若九牛亡一毛,與螻蟻何以異?”

但在下面書證,“螻蟻”似乎指單一的昆蟲。如:《莊子•列禦寇》:“在上為烏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與此,何其偏也。”古人造句喜歡對偶,因此這裡的“烏鳶”與“螻蟻”相對,“烏鳶”因有歌名“烏鳶歌”而應該認為是指單一的鳥,不是“烏鴉”與“鳶”的合稱。因此,與“烏鳶”相對的“螻蟻”也應該是指單一的昆蟲而不是“螻蛄”與“螞蟻”的合稱。再如《西遊記》十四回:“出家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這裡“螻蟻”與“飛蛾”相對,“飛蛾”指單一昆蟲,“螻蟻”也應該是指單一昆蟲才對。並且,出家人掃地應該在早晨,早晨時螻蛄已經躲在土穴裡面去了,掃不到的,在地上爬的只有螞蟻了。所以從這一點也可以知道,“螻蟻”指的是單一昆蟲,應該只是指螞蟻。又如:《呂氏春秋•盡數》:“流水不腐,戶樞不螻,動也。”戶樞是門的轉軸,意思是說:流動的水不會腐敗,門的轉軸不會被蟲蛀蝕,因為它們都經常在動的緣故。古人的戶樞是用木頭做的,木頭放久不用,容易被螞蟻的一種白蟻蛀蝕。“戶樞不螻”的“螻”是動詞,指“被螻蟻蛀蝕”,因為螻蛄不會蛀蝕木頭,螞蟻(白蟻)才會,所以,“螻蟻”是螞蟻,不是螻蛄與螞蟻的合稱。

從以上的論證可知,雖然辭書把“螻蟻”解釋為“螻蛄與螞蟻”,但有些場合“螻蟻”應該指的是“螞蟻”。

螞蟻台語說 kau`-hia,會不會跟“螻蟻(螞蟻)”有關?“螻蟻”會不會是 kau`-hia 的本字?“螻”字在台語有沒有 kau` 的音?

“螻”字是一個形聲字,聲符是“婁”。“婁”的中古音是落侯切(平聲、侯韻),聲母是來母,而以“婁”為聲符的形聲字(被諧字),聲母不一定是來母(l-),除來母佔大多數外,還有見母(k-)、群母(ɡ‘-)及審母(ʃ-)等,舉例如下(這些字在上古音都屬侯部):

來母(l-):婁、摟、鏤、瘻(力朱切。平、虞);婁、樓、螻、簍(落侯切。平、侯);縷、褸(力主切。上、麌);塿、嘍(郎斗切。上、厚);屢(良遇切。去、遇);𧷡(盧候切。去、候)

見母(k-):屨(九遇切。去、遇)

群母(ɡ‘-):窶、貗(其矩切。上、麌)

審母(ʃ-):數(所矩切。上、麌);數(色句切。去、遇);數(所角切。入、覺)

這種現象表示聲符“婁”在上古可能是一個聲母為複輔音(即複聲母)的字,到中古以“婁”為聲符的形聲字才會演變為 l-、k-、ɡ‘-、ʃ- 等不同聲母的字。

上古漢語有複聲母大家的意見比較一致,但到底有什麼樣的複聲母及有多少複聲母,則學者之間還沒有統一的見解。

從“婁[l-]:樓[l-]、屨[k-]、窶[ɡ‘-]”來看,“婁”的上古音聲母可能是[kl-](也有人認為是[ɡ‘l-]、[ɡl-]),到中古演變為 l- 及 k-,就是說:

“螻”字在中古音雖然讀來母的落侯切(平聲、侯韻),但因為聲符“婁”在上古音可能是複聲母 *kl-,演變到後世也許在某地域、某時代,把“螻”讀做 k- 聲母,如“kau”類的音(韻母 -au 是因“樓”字台語白讀音 lau´),那麼閩南語 kau`-hia(□蟻)的kau` 就可能是“螻”字了(以“婁”為聲符的形聲字其聲調平、上、去都有)。

竺家寧在《聲韻學》一書裡討論到複聲母時,引用高本漢的話說:“「樓」(lou)與「寠」(ɡiu)(按:《廣韻》作「窶」)同聲符,「樓蘭」在可哈洛斯底文(kbaroshti)的記載中,稱為 kroraimna,所以「樓」字(的音)在漢代是 ɡlu。”(樓蘭:漢代西域國名)。

“螻”與“樓”在中古和上古都是同音,既然“樓”字的漢代音是“*ɡlu”,“螻”字的漢代音也可能是“*ɡlu”。“螻”的漢代音聲母 *ɡl-,經過中古到現代,“螻”的閩南語音可能演變成 l- 及 ɡ-,ɡ- 再清化為 k-。而“樓”字的閩南語白讀音是 lau´,讀 -au 韻,因此,“螻”字在閩南語、台語應該有“kau`”的音(以“婁”為聲符的形聲字的聲調,平、上、去聲都有)。我們似乎可以說,“螻”字的台語讀音是文讀音 lɔ´,白讀音 kau`。

另外,“螻蛄”台灣話叫做 tɔ-kau´(或 tɔ´-kau´),tɔ-kau´ 的 kau´ 也可能是“螻”,因為“螻”是“螻蛄”的簡稱,而“螻”在台語也可讀 kau´(詳見附論)。

(三)蚼蟻

《說文•虫部》:“北方有蚼犬,食人,从虫,句聲。(古厚切。ㄍㄡˇ)”“蚼”是複音詞“蚼犬”的一個音節。“蚼犬”是神話中的獸名,會吃人。“蚼犬”的“蚼”,徐鉉的注音是“古厚切”,古厚切是《廣韻》上聲、厚韻的一個小韻,與“狗”字同音,所以“蚼”字的台語讀音是 kau`,跟台語螞蟻意義 kau`-hia 的 kau` 的語音 kau` 相符。

但是《玉篇》對“蚼”字的解釋不同。《玉篇•虫部》:“蚼,呼口、巨俱二切,蚍蜉。”“蚍蜉”(ㄆㄧˊ ㄈㄨˊ)是什麼?《爾雅•釋蟲》:“蚍蜉,大螘。”刑昺疏:“螘,通名也。其大者別名蚍蜉,小者即名螘。”“螘”是“蟻”的異體字,所以,“蚍蜉”是“大的螞蟻”的意思,“蚼”也就是大的螞蟻了,但在這個意義時讀呼口切(台語 hɔ`/hau`)及巨俱切(台語 ki´/ku´)。

《廣韻》對“蚼”字也記錄呼后切(上聲、厚韻)及其俱切(平聲、虞韻),與《玉篇》的呼口切及巨俱切相對應,讀呼后切(ㄏㄡˇ) 時字義是“蚼,蚍蜉名也。”讀其俱切(ㄑㄩˊ) 時字義是“蚼,蚼蛘(ㄑㄩˊ ㄧㄤˊ),蚍蜉。”“蚼”是複音詞“蚼蛘”的一個音節。《方言》卷十一:“蚍蜉,齊、魯之間謂之蚼蟓(ㄑㄩˊ ㄧㄤˇ);西南梁、益之間謂之玄蚼(ㄒㄩㄢˊ ㄑㄩˊ)。”可見:蚼、蚼蛘、蚼蟓、玄蚼都是蚍蜉(即大螞蟻)的別名,“蚼”應該是蚼蛘等的簡稱。總之,“蚼”有螞蟻的意義,問題是“蚼”在螞蟻意義時台語能不能讀 kau`?

從中古曉母字來看,有好幾個字在白讀時聲母讀做 k‘-,如:呼,荒烏切,hɔ/k‘ɔ(呼雞,k‘ɔ-ke);許,虛呂切,hi`、hu`/k‘ɔ`(姓);薅,呼毛切,ho/k‘au(拔去雜草);吸,許及切,hip/k‘ip;(擊也),虛我切,ho`/k‘o`(銃,k‘o`-ts‘ieŋʟ,打槍)等。依此類推,“蚼(呼口切)”字台語也可讀 hɔ`/k‘au`。“蚼”也許再由 k‘au` 演變為 kau`。

從諧聲字來看,“蚼”是從虫,句聲。“句”在中古有古侯切(平、侯)、古候切(去、候)、其俱切(平、虞)、九遇切(去、遇)四個音,而以“句”為聲符的形聲字,如“鉤”,台語讀 kɔ/kau;“狗”,台語讀 kɔ`/kau`。因此,“蚼”字台語應該可讀 kau`(“蚼”在蚼犬就是讀 kɔ`/kau`)。

從上古音來看,“蚼”屬侯部,侯部的字在台語白讀時很多讀 -au 韻。例如:斗,tau`;投,tau´;樓,lau´;走,tsau`;口,k‘au` 等等。而以“句”為聲符的形聲字的聲母則讀 k-(鉤、苟、狗、拘、駒)、x-(佝、煦、蚼)、k‘-(竘)、ɡ‘-(雊、姁、蚼)等,而 k-、k‘-、ɡ‘-、x- 都是舌根音,可音變。因此,從上古音來看,“蚼”在台語也應該可以讀 kau`。

結論

(1)“螻”字台語可讀 kau`,而從古書上“螻蟻”一詞的用法來看,“螻蟻”除指螻蛄與螞蟻的合稱外,似乎也指單一昆蟲螞蟻,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螻蟻”就是台語螞蟻義 kau`-hia 的本字(或可說本詞)。

(2)“蚼”字有螞蟻的意義,台語可讀 kau`。用“蚼蟻”二字書寫台語螞蟻義 kau`-hia,理據充足,但古漢語没有“蚼蟻”這個詞。

附論:螻蛄──tɔ-kau´(杜猴?)

“螻蛄”在本土閩南語及台灣話有tɔ-kau´、tɔ´-kau´(但變調後 tɔʟ kau´)、t‘ɔ´-kau´、t‘ɔ´-kau` 等不同名稱,現在整理如下:

(一)叫“tɔ-kau´”(變調後 tɔʟ kau´)的:

辭     書 用 字
《日台大》 肚猴
《台日大》 土猴
《台閩》 杜猴
《閩方大》(漳) 塗猴

(二)叫“tɔ´-kau´”(變調後 tɔʟ kau´)的:

辭         書 用 字
《普閩》、《閩方大》(厦) 塗猴

(三)叫“t‘ɔ´-kau´”的:

辭         書 用 字
《日台大》 土猴
《台日大》(泉) 土猴
《普閩》、《閩方大》(泉) 塗猴

(四)叫“t‘ɔ´-kau`”的:

辭     書 用 字
《台日大》 土狗

從這些不同叫法及用字,可以有下面四點的討論:

(1)螻蛄白天生活在土裡面,晚上才出來飛翔,尋找食物。所以 tɔ-kau´ 等的 tɔ、tɔ´、t‘ɔ´ 用“土”及“塗”表示,有其意義。“土”字《廣韻》記錄兩個音:1他魯切(上聲、姥韻),閩南語讀 t‘ɔ`。但土壤意義的“土”,閩南語說t‘ɔ´,因此把“土”字讀做 t‘ɔ´ 是訓讀音。2徒古切(上聲、姥韻),同音字有杜、肚,故“土(徒古切)”閩南語讀 tɔ,因此,tɔ-kau´ 的 tɔ 用“土”字在音韻上是合理的。而用“肚”、“杜”記錄 tɔ 則只是借用字音。

“塗”字《廣韻》同都切(平聲、模韻)(另有一宅加切,現已不用),同音字有徒、屠、途等,故“塗”字閩南語應當讀 tɔ´(如胡塗讀 hɔ´-tɔ´),但因反切上字“同”屬“定母”,定母字在閩南語有讀做 t‘- 的例,如:啼,杜奚切,t‘i´;團,度官切,t‘uan´;桃,徒刀切,t‘o´;糖,徒郎切,t‘ŋ´ 等等,故“塗”字應該可以讀 t‘ɔ´。

“塗”的本義是“泥”,而“泥”的原料是“土”,且從合成詞“塗泥”是濕潤的泥土,“泥土”是土壤的意義來看,“塗”應該有“土”的意義。閩南語土壤意義的 t‘ɔ´ 的本字應該可以說是“塗”。t‘ɔ´-kau´ 的 t‘ɔ´ 用“塗”字是用本字。

(2)閩南語螻蛄意義的 tɔ-kau´、tɔ´-kau´、t‘ɔ´-kau´ 的 kau´ 辭書一律用“猴”字書寫。“猴”字《廣韻》戶鉤切(平聲、侯韻),閩南語文讀音讀 hɔ´,白讀音讀kau´,跟 tɔ-kau´ 等的 kau´ 的語音相符。但“猴”是哺乳類動物,不是昆蟲,用“猴”字記錄 tɔ-kau´ 等的 kau´,只是借用“猴”字的音。

(3)《辭源》說:“螻蛄有天螻、土狗、螻螲、蛞螻、鼫鼠等名。”《台日大》收錄的 tɔ-kau´ 的別名“土狗(t‘ɔ´-kau`)”是有依據的。但“狗”是哺乳類動物,不是昆蟲,t‘ɔ´-kau` 的 kau` 使用“狗”字書寫是借用“狗”字的音。

(4)閩南語 t‘ɔ´-kau´(土猴)又叫“t‘ɔ´-kau`(土狗)”,kau´ 與 kau` 只是聲調上的差別,這種差別可能是方音引起的。

閩南語 tɔ-kau´ 的本字

“螻蛄”閩南語叫做 tɔ-kau´、tɔ´-kau´、t‘ɔ´-kau´,用字有:“土猴”(tɔ-kau´、t‘ɔ´-kau´)及“塗猴”(tɔ-kau´、tɔ´-kau´、t‘ɔ´-kau´)。“塗”字也有土的意義,而螻蛄是生活在土中的,閩南語把螻蛄叫做“土猴”、“塗猴”是表示螻蛄生活在土中的習性。

閩南語 tɔ-kau´ 等的 kau´ 又是怎麼來的?作者認為這個 kau´ 應該是“螻”字。“螻”是“螻蛄”的簡稱,如:《呂覽•慎小》:“巨防容螻,而漂邑殺人。”(巨防:大的堤防。漂:漂起,淹沒。邑:村落,城鎮。)這裡的“螻”就是螻蛄的簡稱。而“螻”字的音在本論裡討論過,“螻”在閩南語應該有 kau`、kau´ 的音。

“螻”是以“婁”為聲符的形聲字,而以“婁”為聲符的形聲字在中古一般讀 l- 聲母(如:樓、簍、摟、鏤),但也有讀 k- 聲母(如:屨)及 ɡ‘- 聲母的(如:窶、貗)。這個現象表示聲符“婁”在上古音可能是複聲母 kl- 或 ɡl- 的字,演變到現代閩南語,“螻”字的文讀音是 lɔ´,白讀音可能讀 kau´(← kl-/ɡl-)。因此,閩南語螻蛄義 tɔ/tɔ´/t‘ɔ´-kau´ 的 kau´ 的本字是“螻”,是“螻蛄”的簡稱。

至於 t‘ɔ´-kau` 的 kau` 也應該是“螻”字,也許是因為地域的差別而引起的聲調的差異。

另外,在厦門及台灣,陽平調的字在連讀變調時一般變為陽去調,但有一部分的人變為陰去調,因此,tɔ-kau´(變調後 tɔʟ kau´)就有可能本來是 tɔ´-kau´(部分人變調後 tɔʟ kau´)的一般化。如此說來,tɔ-kau´ 也應該記做 tɔ´-kau´(變調後 tɔʟ kau´),tɔ´-kau´ 及 t‘ɔ´-kau´ 都可以寫做“塗螻”。

灌塗猴(kuanʟ-tɔ-kau´

作者小時候在鄉下的小學唸過書。每天一大早到學校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大茶壺把它裝滿了水,然後到操場到處看看。一看到地上有小洞時就把茶壺裡的水灌進去,灌滿之後不久就會有一隻蟲跑出來,這就是“螻蛄”,台語叫 tɔ-kau´(“塗猴”,本字當是“塗螻”)。而這種把水灌入螻蛄居住的土穴中,逼迫螻蛄跑出來的行為叫做“kuanʟ-tɔ-kau´(灌塗猴)”。

在台灣話,kuanʟ-tɔ-kau´(灌塗猴)常用來形容人喝水時候的狀態。遇有人口渴而把一大杯水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下去時,台灣話形容說“ka`-na`-teʔ-kuanʟ-tɔ-kau´”(假若在灌塗猴)=好像在灌螻蛄。

本篇發表於 k 並標籤為 , , , , , , , , , , , , , 。將永久鏈結加入書籤。

41 Responses to 狗蟻(kauˋ-hia⊦)──螞蟻

  1.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恕我貿然打擾!
    數月前,我寫了〈「蠓」是否適用為「bang2」的推薦用字?〉,全文一萬四千多字,註腳67項,圖片5張。我從古文的「蚊、蠓」釋義、台灣縣志、鄉土史料、民間文學和昆蟲學的觀點,認為「蠓」所指的昆蟲,不是晚上入住家咬人的bang2。
    我不是台語學家,對閩南語毫無研究,不應該「袂仙假仙」,談論台灣閩南語蟲名的寫法。不知可不可以寄拙作去請您撥冗指正?

    洪章夫敬上

    洪章夫博士
    美國農業部退休昆蟲學研究員
    Akey C. F. Hung, Ph.D.
    Retired USDA Research Entomologist

    白雲無盡 Nubes Infinitae
    http://nubesinfinitae.blogspot.com/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您好!很抱歉因為電腦出了一點問題,一直沒有給您回復。大作早已收到並已拜讀完畢,近日可以回復您。

      •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多謝回信,敬候老先覺指教。

        洪章夫

        “台灣話的語源與理據(劉建仁著)" 於 2013年1月23日上午12:24 寫道:

        > ** > LIUCHIENJEN commented: > “洪博士您好!很抱歉因為電腦出了一點問題,一直沒有給您回復。大作早已收到並已拜讀完畢,近日可以回復您。" >

      • 劉建仁 說道:

        “老師""老先覺"等稱呼不敢當,見笑了。

  2.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先生:

    Test 有收到.

    洪章夫

    • 劉建仁 說道:

      已回覆。由於文章太長,又有圖,無法在此張貼,請連結作者回應《“蚊”與“蠓”的台語讀音──答洪章夫博士》https://taiwanlanguage.wordpress.com/2013/01/25/%e8%9a%8a%e8%88%87%e8%a0%93%e7%9a%84%e5%8f%b0%e8%aa%9e%e8%ae%80%e9%9f%b3%e2%94%80%e2%94%80%e7%ad%94%e6%b4%aa%e7%ab%a0%e5%a4%ab%e5%8d%9a%e5%a3%ab/

      •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先生:
        多謝老先生對「蚊」與「蠓」的台語讀音,詳加分析解說。老先生對聲韻學造詣之深,對此「蚊、蠓」問題的灼見,令晚輩敬佩。只是晚輩乃聲韻學門外漢,委實無法了解如此詳細的解說,晚輩為此深感汗顏。所幸老先生的結論是:「本人傾向於使用“蚊”字記錄“蚊子”意義的台語語詞“baŋ`”,因為“蚊”字的字義與台語語詞 baŋ` 的詞義相符,而“蚊”字的閩南語的音可能受閩東、閩北話的影響而音變成為 baŋ`。—要把“蚊”字在台語讀成 baŋ`,只要約定俗成就可以了。」可見晚輩的管見,尚有可取之處。

        老先生在「附記」中提到兩問題,以下是晚輩對此二問題的淺見,敬請斧削:
        1. 地名“蚊仔坑”台語應該讀做“baŋ`-a`-k‘ẽ/k‘ĩ”。如果把“蚊”字讀做 bun´/bun` 就錯了。

        據某大學教授的指示:「我訪問到的蚊子坑,發音比較像 Mong a khenn」。宜蘭縣史館 某位先生的回信:本地「蚊仔坑」中的「蚊」,讀作「bang」應無疑義。

        2. “蚊蚋”應該是現在的“蚊子”,而不是“蚊子”和“蚋”。

        《蟲薈》中「蠓、蚊、蚋」是三種不同的昆蟲,且引《四書經註集證》曰:「蚋喜亂飛,其狀似蚊而小,望之如霧。」昆蟲學的「蚊、蚋」,也是分指兩類昆蟲。

        晚輩雖然不同意教育部網站所採用的一些昆蟲台語漢字,不過至少有人帶頭,探討推荐用字,這是推廣台語的第一步,是值得敬佩的。願大家集思廣益,來共襄盛舉。晚輩是學昆蟲的,對閩南語毫無研究,台語文也不通,不應該「袂仙假仙」,談論台灣閩南語蟲名的寫法。不過我仍願就己身所學,提供有關的昆蟲學知識,讓台語學家們了解昆蟲的形態及生態,在考証蟲名時,也以昆蟲學予以辨識,對名物方面的台語研究,或可另闢一條蹊徑。這就是晚輩撰寫〈「蠓」是否適用為「báng」的推薦用字?〉,野人獻芹之初衷。這次幸得老先生,不吝撥冗指出我這井底蛙的管見,謹此致萬分謝忱。

        洪章夫拜謝
        2013/1/25美國梅菉蘭州布衣市

      • 劉建仁 說道:

        我的意思是,列子˙湯問注說:" 二者小飛蟲也。" 二者即指"蠛蠓"與"蚊蚋",所以古人的"蚊蚋"指單一昆蟲。當然蚊和蚋分用又各指單一昆蟲。

  3.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晚輩很佩服老先生對「閩南語 tɔ⊦-kau´ 的本字」的深入研究。

    老先生在大作〈附論:螻蛄──tɔ⊦-kau´(杜猴?)〉中,從台語語源的觀點來探討此問題,請容晚輩提出一些昆蟲學資料,供老先生卓參。

    大作涉及「台灣大蟋蟀」和「螻蛄」,二蟲形態、生態不同,請參考下列網頁:

    台灣大蟋蟀

    http://gaga.biodiv.tw/9506bx/932.htm

    童年往事─灌蟋蟀 http://gaga.biodiv.tw/9507bx/377.htm

    螻蛄

    http://gaga.biodiv.tw/new23/9402/43.htm

    http://gaga.biodiv.tw/9507bx/324.htm

    教育部《台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中,所用的「螻蛄」圖片,是一隻台灣大蟋蟀。

    http://twblg.dict.edu.tw/holodict_new/index.html 詞目:杜伯仔

    http://twblg.dict.edu.tw/holodict_new/photo.jsp?holopicture=05427_f 圖片

    大作中有如下說明:

    《辭源》說:“螻蛄有天螻、土狗、螻螲、蛞螻、鼫鼠等名。”《台日大》收錄的 tɔ⊦-kau´ 的別名“土狗(t‘ɔ´-kau`)”是有依據的。

    但是所引用的《辭源》(頁1511) 接著又說:「體黃褐色,長寸餘,前肢成掌狀,利於掘土。」此處所言「前肢成掌狀」是螻蛄最主要的特徵,台灣大蟋蟀無掌狀前肢。至於《台日大》(頁452) 收錄「土狗」的定義,依晚輩粗淺的日文,是說:「台灣大蟋蟀,夜間發出美聲的害蟲。」不是《辭源》(頁1511) 所說的「螻蛄」。

    老先生最後談到兒時「灌塗猴(kuanʟ-tɔ⊦-kau´)」的經驗,這也是晚輩難忘的兒時情趣之一。不過老先生在鄉下的小學操場灌出來的「塗猴」,是「台灣大蟋蟀」,不是《辭源》(頁1511)所說的「螻蛄」。請點結此網頁參考:童年往事─灌蟋蟀 http://gaga.biodiv.tw/9507bx/377.htm。

    晚輩目前在探討「tōo-kâu損五穀」中的「tōo-kâu」,是指「台灣大蟋蟀」?還是「螻蛄」?等考証出「tōo-kâu」為何蟲之後,再向老先生報告,並請教「tōo-kâu」的本字。現在就先貿然奉上一些昆蟲資料,敬請老先生卓參。

    洪章夫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 謝謝提供資料及指教。《閩南方言大詞典》也認為閩南語的"塗猴"是螻蛄,而蟋蟀則本土及台灣閩南語都照字面叫siek-sut。兒時"灌塗猴"時跑出來的昆蟲的形狀已不復記得,只記得牠是黑褐色。 劉建仁敬上

  4.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多謝撥冗賜覆。

    再奉上相關資料如下,敬請老先生卓參:

    牧茂市郎、林學周,1915,〈昆蟲の臺湾名に関する調査〉。《臺灣農事報》9(106): 55(1055)。有如下記載:

    和名:こほろぎ。漢字:蟋蟀。福建語:トオカウ。俗字:肚猴。廣東語俗字:肚猴。備考:食用さす(原文印刷不清楚,可能是「食用とす」。)

    和名:けら。漢字:螻蛅。福建語:ト–ペア。俗字:肚 ?(造字,印刷不清楚,無法辨認) 仔。廣東語俗字:肚狗。備考:捕鳥の餌に用ふ。

    據松村松年,《日本昆蟲學》(東京:裳華書房, 1898年):頁51,こほろぎ是在住家附近嗚叫的褐色普通蟋蟀。頁52,けら,作「螻蛄」。

    連橫《台灣通史》(1920年臺灣通史社出版發行)正文•卷二十三〈蟲之屬〉:「土猴:形如蟋蟀,身肥髭短而色白,炸油可食。」

    洪章夫敬上
    2013/2/18
    美國梅菉蘭州布衣市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 《福州方言詞典》(江蘇教育出版社,1998年):“塗犬,thu eing(kh-),昆蟲名。身長一寸左右,黃褐色,前肢呈掌狀,善掘地,常穴居土中。學名叫螻蛄。” “塗犬"應該和共同語的"土狗"及閩南語的"塗猴"有關。 又:“蟋蟀,sih(eih) soouh,昆蟲,身體黑褐色或黃綠色。” “蟋蟀"照字面唸。 以上請參考。 劉建仁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 《台日新辭書》(東方孝義,1931年)說,台語"too7-kau5″(土猿)在台灣北部指"螻蛄"(日語kera),在中南部指"蟋蟀"(日語kohorogi)。如果是這樣,疑惑似乎可解一大半了。還有,請不要叫我老師,不敢當啦。 劉建仁敬上

  5.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老先生當然是我的老師。

    我近來一直沒空去國會圖書館查書,謝謝提供《台日新辭書》和《福州方言詞典》裡的資料。

    日語kera和kohorogi,就是我前函所言及的けら和こほろぎ。塗犬:前肢呈掌狀,所以是螻蛄沒錯。雖然有了這些資料,但是說「疑惑似乎可解一大半」,恐怕還言之過早。

    我要搭汽車和地鐵去國會圖書館,來回約兩小時。老先生有《普通話閩南語詞典》、《台灣閩南語辭典》和《閩南方言大詞典》,能不能貿然請老先生將這三本辭典中的「螻蛄」條「原文照抄」寄給我參考?

    多謝!

    洪章夫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您好!尊囑如下:
      《普閩詞典》:"[螻蛄]ㄌㄡˊ ㄍㄨ/loo5 goo1。昆蟲,背部茶褐色,腹面灰黃色。前腳大,呈鏟狀,適於掘土,有尾鬚。生活在泥土中,晝伏夜出,吃農作物嫩莖。[涂猴]too5(doo5) gao5。"(建仁注:5表陽平,1表陰平)。
      《台閩辭典》:"[塗伯仔]too5 peh4 a2,又作「杜伯仔」too7 peh4 a2。昆蟲名,俗或以蟋蟀的幼蟲為「塗伯仔」。「塗」字以海口腔變為三調。又名「杜猴」too7 kau5。" “[杜伯仔]too7 peh4 a2,昆蟲名。參見「塗伯仔」too5 peh4 a2。
      《閩南方言大詞典》"[涂猴]too2-5 kau2 thoo2-4 kau2 too6-5 kau2 螻蛄。灌涂猴:比喻大量飲水脹肚子。" (建仁注:2表陽平,5表陰去,4表陽上。)

  6.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真多謝!

    洪章夫敬謝

  7.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請您也將《普通話閩南語詞典》、《台灣閩南語辭典》和《閩南方言大詞典》中的「蟋蟀」條「原文照抄」寄給我參考。
    多謝!
    洪章夫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您要的資料如下:
      《普閩詞典》:"[蟋蟀]ㄒㄧ ㄕㄨㄞˋ/sik7 sut7 昆蟲。善於跳躍,雄的好鬥,兩翅摩擦能發聲。吃植物的根和莖,對農作物有害。也叫促織,有的地區叫蛐蛐兒。"(7表陰入)
      《台閩辭典》:"[蟋]文sik4 白sih4 昆蟲名。" “[蟀]文sut4 昆蟲名。例:蟋蟀仔sih4 sut4 a2。"建仁按:沒有蟋蟀條。
      《閩南方言大詞典》 沒有蟋蟀條。
      另外,下面資料請參考:
      《日台大辭典》(1907年):"[けら 螻、螻蛄]土猴thoo5 kau5。肚猴too7 kau5。" “[こほろぎ 螽斯]灶雞tsau3 kue1 。o(蟋蟀)蟋蟀siek4 sut4。"
      《日台大辭典》(1938年):"[けら 螻蛄]土扒too7 peh4。土扒仔too7 peh4 a2。" “[こほろぎ 蟋蟀]蟋蟀siek4 sut4。(文)促織。莎雞。吟蛩。[大—-]土猴too7 kau5。[黑い—-]烏龍oo1 liong5。[赤い—-]赤?仔tshiah4 kiunn1 a2。"二書說法不同。劉建仁敬上

  8.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真多謝!
    洪章夫敬謝

  9.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請問2/20大札「《台閩詞典》:"[蟋]文sik4 白sih4 昆蟲名。" “[蟀]文sut4 昆蟲名。例:蟋蟀仔sih4 sut4 a2。"建仁按:沒有蟋蟀條。」中之《台閩詞典》,是否就是《台閩辭典》?
    洪章夫敬上

  10.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根据我手頭的《台灣閩南語辭典》目錄,此辭典的第665頁有「蛄」字。請問該則是怎麼寫的?
    洪章夫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您要的資料如下:
      蛄 文koo1
      一、螢火蟲。例:火金蛄hue2 kim1 koo1。
      二、甲殼綱蝦蛄科,形狀像蝦,棲於淺海的泥沙中。例:蝦蛄he5 koo1 。

      •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依下列古籍,「蛄」字和螢火蟲無關:
        《說文解字》:螻蛄也。从虫古聲。古乎切
        《方言》蛄䗐謂之强䖹。
        《玉篇》蟪蛄也。
        且習用的「火金姑」,用「姑」字,多美啊! 再說蟲名不必一定要从虫,如草猴非猴。
        洪章夫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
        我也覺得台灣話"火金姑"的"火金"是形容螢火蟲一閃一閃的亮光,"姑"是對螢火蟲的暱稱。 劉建仁敬上

      •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是啊!「姑」是小孩子們對螢火蟲的暱稱啊!「火金姑,來食茶,茶燒燒,配香蕉—-」我們閩南人唱了好幾十代的囝仔歌(囡仔歌)〈火金姑〉,是多美!孩子們唸起來多麼有親暱感!可是教育部現在「硬要」我們用一個和螢火蟲無關的「蛄」字,改稱此蟲為「火金蛄」。請問孩子們怎麼會知道此「蛄」是什麼意思?
        洪章夫敬上

      • 劉建仁 說道:

        洪博士:
        因為大家,尤其是主管教育者,不重視或不懂方言的文化才導致現在這個模樣。我認為漢語的共同語和方言可以並存,也應該並存,並存不影響各地族群的溝通與交際。地名也是如此。台灣有很多具有歷史意義的、文化意義的地名,在二戰後被認為粗鄙而被更改為所謂文雅的地名了。這是地方文化的損失。在這方面美國做得比較好。我旅行過美國各地,發現大多保留有印第安人的地名。劉建仁敬上

  11. Akey Hung 說道:

    劉老師:

    我上次提及的資料
    連橫《台灣通史》(1920年臺灣通史社出版發行)正文•卷二十三〈蟲之屬〉:「土猴:形如蟋蟀,身肥髭短而色白,炸油可食。」
    有誤。

    應該是
    「台灣太史公」連橫(1878-1936)《台灣通史》(1920年臺灣通史社出版發行)卷二十八〈虞衡志.蟲之屬〉:「土猴:形如蟋蟀,身肥髭短而色白,炸油可食。」
    才對。

    特此更正,並致歉意。

    洪章夫敬上

  12. chenfra 說道:

    「螻蟻」佮台語「蚼蟻」討論
    高本漢的漢學及劉建仁的台語漢字少有疑問。「婁」音符的 [kl] 雙聲母古音證據卻是無「各」、「監」兩字充足。「螻蟻」就是台語 /kau-hia7/!( 蚼蟻)古音,我會當同意用「骷髅」古音可能是雙聲 kk 連詞,來支持這个推論。但是網路上講元代「數」學家李治有同款「螻蟻」= 螞蟻的結論,我查無記錄。又講「樓蘭」古國可能是譯自Lap Nor。付我思考不安,「虎思䑌想」!想𢓜自己提義「駒騅」(龍駒鳳雛)是「古錐」可愛的正字,何不「駒蟻」?斥開「駒」字,就是「螞蟻」佮「蚼蟻」,網路上有清代記錄「蟻駒」= 螞(蚼)蟻!

    • 劉建仁 說道:

      “蟻駒" 即 “螞蟻"。見於清·王夫之《連珠》之一:「蟻駒善達,難通窒曲之珠;雛鶴能鳴,猶選在陰之和。」但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蟻駒=駒蟻。

    • 劉建仁 說道:

      英文維基百科說:
      [LOULAN]:"Loulan, also called Krorän or Kroraina (simplified Chinese: 楼兰; traditional Chinese: 樓蘭; pinyin: Lóulán; Uyghur: كروران, Кроран‎, ULY: Kroran) was an ancient kingdom based around an important oasis city along the Silk Road already known in the 2nd century BCE on the northeastern edge of the Lop Desert. The term Loulan is the Chinese transcription of the native name Krorän and is used to refer to the city near Lop Nur as well as the kingdom."

      Lop Nur 是中文的 “羅布泊",是湖泊名,不是國名。
      “樓蘭" 是 Krorän 的中文譯名,上面說得很清楚。

  13. chenfra 說道:

    由上示的「婁」形旁字音及意義,「螻蟻」可能是推高土壤築巢的野外昆蟲。再推測台語身高的本字恐有「婁」形旁,故字音引申為「低頭,彎腰駝背」,「僂」泛指身体弯曲。又leng空/孔也必有「婁」形旁漢字。先生說「吳蟻」是音gia7-kang恐怕是「蟻公」?

  14. chenfra 說道:

    Ants
    Making mountains
    Out of mountains
    – Autumn Noelle Hall
    螻蟻隊*
    山上造山
    疊土堆
    *辯釋「螻蟻」,引用英語俳句為「詩證」。

  15. chenfra 說道:

    “菜「荅」tsai2-hah8 比對菜「葉」tsai2-hioh8 是台語古今字” 一文⋯指出其他漢語的古今字不勝枚舉,僅取先前與台語網站文友討論的名詞數字如下:
    螻蟻 > 蚼蟻。台語音韻學家劉建仁先生理據「螻」古音可能俱"kl"複輔音,台語從古音 “kl" 單音化,略去 “l" 音,罕見孤單從 “k聲",難有其他傍證,但是筆者深入研究後,甚讃同。一樣是鑚土的,洞窟性昆蟲「土狗」(古漢語鬦蟋蟀「鬦犬 」),日語叫コオロギ “kohrogi",再發揮我語言文化交流的想像力,此音近似漢語「kl-螻蟻」?!
    請按左上chenfra論述。

發表留言